我问斑马

我问斑马：“你是黑底加白条纹呢，还是白底有黑条纹？”
斑马反问我：“你是好人有些坏毛病呢，还是坏人有些好习惯？你是沉默时多说话时少呢，还是吵闹时多安静时少？你是快乐里带着忧伤呢，还是经常忧伤偶尔快乐？你是是清纯里掺了点混浊呢，还是混浊里带点清纯？”
......


人之初究竟是不是性本善？

早就不知道了，因为没有出生时的记忆。最早的记忆就是在姨妈家和姐姐弟弟抢饭吃；被邻居的大男生欺负结果被赶回家自己玩儿；被成子弟弟和其他幼儿园孩子围着骂是猪；被老师扔到黑乎乎的小床上一个人睡觉；每天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幼儿园教室里等妈妈来接；每次见妈妈前编出一堆谎话告诉她我今天玩得多么高兴。

但是，争夺，背叛，孤独，理解，悲哀，谎言，本来都是人性的一部分——不是丑陋，不是缺陷，只是生存法则。我大概永远没办法变成基督教徒，因为无法否认人性中的兽性。我相信进化论，相信人类是经过百万年的进化，从动物的野蛮中挣扎出来，在无数的鲜血和杀戮中找到智慧，最终拥有道德和理智。但是，如果没有这些挣扎和杀戮，哪里来的智慧？小时候很听不惯有些人说，成功都是建立在鲜血之上的，觉得这些话都是杀戮者的借口，但是，难道人类本身不就是站在无数其他种类的动物的鲜血上的吗？皮毛、筋骨、血肉……我们吞噬它们的生命，只能更强地替代它们活下去，这不就是所谓优胜劣汰吗？那时偷偷在被子里哭着发誓“我再也不要受欺负”，于是打架也好，争吵也好，躲避也好，谄媚也好，我不要被欺负，不要哭泣，不要被爷爷奶奶叔叔伯伯瞧不起，不要让爸爸妈妈担心——没事不找事，有事不怕事——强大，就要强到事情不敢找上门……

可是，真的对吗……
嘴里说着自己能接受人的黑暗，可是有的时候却会瞧不起这样的自己。想成为完美的人，可是却间歇性爆发原始本能……有的时候实在闹不清自己是渴望着挑战还是向往着平静。我知道自己心里最深处的梦想只是一座小房，一个小花园，一个温暖的家和一只围着我摇尾巴的小狗，可是有时却又偷偷期待风暴、期待挑战。两者不是明明矛盾吗！！！

有点想知道，真正的自己究竟是什么样子的。如果生下来什么夹磨都没有遇上过，什么委屈都没有受过，什么背叛都没有经历过，什么虚伪都没有见识过，我会是天使呢？还是恶魔？

……郁闷……真是个没有结果的问题……

斑马一而再，再而三地问个不停……于是我再也不敢问斑马，有关条纹的问题。


自己先add comment:
其实有点变态成看什么事都觉得有趣的情况——吵架，考试，人际，找工作，现在连感情问题都好像变得事不关己，怎么觉得明明是自己的事情却好像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，自己讲话也像演戏……算了，看来是到了人生新境界了吧……